财联社（上海，记者徐川）讯，中国金融学会会长、中国人民银行原行长周小川在2022清华五道口全球金融论坛上讨论了数字货币发行、数字人民币定位和SWIFT在地缘政治中的作用等热点问题。

周小川认为，数字人民币的设计初衷是为了提升居民零售支付的便利度，而非替代美元。虽然未来可能会涉及跨境支付，但目前重点还是在跨境零售应用上。

他强调，数字货币的发行取决于居民的使用程度，因此研发过程中需要注重真实应用。

关于数字货币发行是否需要立法先行和建立国际标准，周小川表示，研发数字人民币并没有法律障碍，因为它本质上就是人民币，不需要先立法。然而，对于基于代币发行的第三方数字货币而言，可能需要立法支持或修改相关法律。此外，国家法定数字货币的发行是国家主权事项，主要用于国内支付，并不涉及国际标准的建立。虽然在数字货币实现跨境支付后，希望国际组织能够起到引导和建立秩序的作用，但目前还没有相关的硬性法律规定。而且，跨境支付涉及到的汇率等问题对国际组织来说也是个难题，短期内很难解决。

对于SWIFT在当前地缘政治背景下的作用，周小川解释道，SWIFT并非跨境支付系统，它只是一个支付前的通讯工具，具体的支付和清算则由各国自身的系统完成。因此，SWIFT在贸易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，买卖双方在支付货款前需要通过SWIFT解决贸易合同、支付指令、金融信息沟通等问题。如果把SWIFT过多地当作制裁工具，受制裁方就会寻找替代的通讯渠道来完成贸易。无论是支付系统还是支付通讯系统，如果被用于某种冷战局势，对双方都会造成损失。此外，中国国内支付系统（CIPS）是为人民币跨境支付和清算设计的，允许少数几个主流币种加入，但目前使用较少。

对于数字人民币定位于M0的理解，周小川表示，这表明数字人民币主要用于零售环节，特别是通过移动互联网终端为居民提供更多便利，并有助于央行内部管理。在数字货币概念出现时，国际上主要有基于代币发行和基于账户发行两种模式。他认为还可以增加一种基于支付指令的模式，居民提供支付指令，支付工作在后续完成。这种基于支付的模式类似于西方国家常用的支票，比如在美国，支票账户属于M0，不付息，是一种接近纸币的可支付账户。在中国，M0只包括现金，将现金放入银行账户或支付宝账户后就变为M1。因此，对M0和M1的理解有所不同。实际上，M1与M0并不完全隔离，居民可以从银行账户中取出M1的小额现金，但取大额现金需要符合反洗钱手续和现金管理条例。所以，在一定条件下，M1与M0之间存在联系，近似等价，不会出现"M0是央行货币就是高度稳定、M1不是央行货币就不稳定"的情况。

（责任编辑:王治强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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